论网络流行语“尬X”的形成与发展——兼谈“尬”的语素化

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ToniUniversitournalSocialScienceSectiongjyJ

Vol．３０No．１

Feb．２０１９

【语言学研究】

”的形成与发展论网络流行语“尬X

———兼谈“尬”的语素化

陈景元

()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桂林５４１００４

,尬X”的产生和发展沿着两条主线:一条是汉语联绵词“尴尬”音节语素化;一条是语言接触,闽　　摘　要:“

“南语的影响.两条主线中,尬”的语素化路径是不同的.“尬X”形成和发展的背后有着深层次的原因:网络平台和新闻标题两大“语言特区”为“尬X”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语言运用的创新平台.语言接触为“尬X”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互相影响的机会.仿拟和类推机制使“尬X”具有很强的能产性.高频使用使“尬X”具有词汇化的趋势.尬文化的流行是“尬X”产生和发展的社会动因.

;语素化;网络流行语;语言创新关键词:“尬X”中图分类号:H１３６．４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３０６０２０１９０１０１０７０７

引　言

“汉语和现代汉语中,尴尬”是一个双声联绵词,两个音节连缀,以整体形式表示一个意义,不可拆分.用目前通行的替换法进行鉴定:

尴尬:尴??尬尴尬:

“.但“可以看出,尬”字无法替换.“尴”字替换的词语倒有一个“尪尬”尪尬”指的人,跟“尴“尬”意义上没有什么联系,因此也不能算可替换.可见,尴尬”是一个语素构成的单纯词.

“汉字之一.“尬”已经语素化,既能单独成词,也能与别的语素组合成词.在网络新闻标题中,尬X”更是高频使用,能产性非常强.

而谈,未能发现“尬X”形成和发展的两条主线,未能发掘隐藏在纷繁复杂的语言事实背后的规律.因此,本文拟对“尬”的语素化和网络流行语“尬X”的形成和发展进行全面的分析和考察.

本文语料来自网络新闻标题,出处将随文标注.

)、)、)目前,赵晓驰(尹若男(白永霞(已进行过相关的讨论,但都不够细致深入,混杂２０１７２０１７２０１７“单纯词具有不可拆分性,然而,在当代汉语网络语言中,尬”字使用却非常活跃,成为２０１７年年度).在古代吕叔湘(指出联绵词就是“合两个音缀(写成两个字)成一个词,具有单一的意义”１９９０:８

一、“尬X”形成和发展的两条主线

“尴尬”中“尬”的音节语素化;一条是语言接触,闽南语的影响.

,汉语联绵词“尴尬”音节语素化１．主线一:

“通过对语言材料的观察分析,我们发现,尬X”的形成和发展涉及两条主线:一条是汉语联绵词

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０９２１

作者简介:陈景元,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桂学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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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艳芳(孙道功(等学者讨论了音译外来词音节语素化问题.杨晓黎(论２００３)２０１４)２０１８)２００８)述了汉语词汇发展的语素化问题.张维友(指出语素化是新语素生成的过程,即“语言符号经２０１５).那么,,过去范畴化和重新范畴化后变成新的语言符号”汉语联绵词“尴尬”中的“尬”是怎样实现音节语素化的呢?

在网络新闻标题中,联绵词“尴尬”有时作离合词使用,可以扩展为联合短语,例如:())直击招聘现场:研究生求职的尴与尬(科研帮,１２０１５１１１１

()养老机构护工市场的尴与尬(中国养老网,２２０１６９１６)()[)这个骗子又丑又渣像他的r凤凰网,３FUN来了]a２０１７８８p又尴又尬(联绵词“尴尬”作离合词使用,可以扩展为动宾短语.例如:

())俄出动多种装甲车霸气亮相演习一不小心尴了尬(四川新闻网,４２０１７４２１

())和唐嫣同框,你就知道男星的身高了让多少男星尴了尬(重庆时报网,５２０１７８２８())曹云金撕出名气却没人气,尴了谁的尬(界面新闻,６２０１７６１２())最帅的敬礼哥执法中被咬,尴了谁的尬?(搜狐网,７２０１７９２())速围观!最美女神大赛冠军诞生,尴了所有人的尬?!!!(美篇,８２０１７６８())尴了个尬!女子高空跳伞太激动假牙飞出口(新浪网,９２０１８１２２

、语素化是由非语素成分变成语素的过程,前贤和时贤已有所论述.周洪波(董晓敏１９９５)

语中取得了词的语法身份,也相应地取得了语素的语法身份.

())尴了个尬!延边赛后发布会无人提问教练总结:完败!(东方网２１００１７１０２９())人生何处不尴尬,尴了一尬又一尬(九院视窗,１１２０１７５１９

,上述１联绵词“尴尬”中间插入了其他成分,构成了联合短语或动宾短语.“尴”和“尬”在短１例,这样“尴”逐渐成为自由语素,可成词,同时也可与别的语素构词.例如:

()他们在卡车改造的泳池里泡澡喝啤酒上一秒还享受生活下一秒就尴(新浪网,１２２０１７

)１０１１　())郭富城赞冯绍峰演戏很到位小沈阳谈揣摩孕妇戏显尴(搜狐网,１３２０１８２７

()()尴笑?人机战众国手一筹莫展掩面笑成一团(图)搜狐网,１４２０１７５２６())陈伟霆主动撩宋茜,穿情侣装尴舞,性感嗨翻天!(搜狐网,１５２０１７１１８

())共享汽车开着开着没电了歪身尴停斑马线上(新浪网,１６２０１７１１２５“尬”也成为自由语素,可成词,也可与别的语素构词.例如:

())这组俄罗斯的照片真是太“尬”了,隔着屏幕都尴尬(北青网,１７２０１７３２３

())改装技术有多尬?新提的普拉多改完回家被邻居认成汉兰达(搜狐网,１８２０１８１２５())尬!小马哥创１纪录阿根廷却没赢斥对手:根本不进攻(网易,１９２０１８６１７())国版«深夜食堂»扑街,没有小龙虾的夜宵尬到胃疼(搜狐网,２０２０１７６１６())笑哭!C罗载誉回家见老乡却遇此窘境只能尬笑(腾讯网,２１２０１７３２９())特朗普继续“尬握传奇”与马克龙足足握了２网易,２２５秒(２０１７７１６

可以看出,网络语言中“尴”和“尬”的音节语素化是在联合短语和动宾短语的位置发生的,其语素身份是在词的身份确立后取得的.

主线一,语素化的形式是词截,即截取双音节中的一个音节.语素化的路径如图１所示:

图１　“尴”和“尬”的音节语素化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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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元:论网络流行语“尬X”的形成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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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词典»第７版)中有两个义项:不好处理.②(神色、态度)不自然.尴”和①处境困难,“尬”的语素义与词典释义是一致的.

语言接触,闽南语的影响２．主线二:

““在闽南语中,有“尬舞”尬车”等用词.根据百度百科,尬舞”指的是发源于美国的街舞对抗,指以

因此,主线一属于联绵词“尴尬”的音节语素化,语素义受到形容词“尴尬”意义的影响.“尴尬”在

对抗的姿态各自展示舞姿,舞蹈过程充满敌对感和强烈指向性,看起来像是舞蹈的人在打架,极具感染力和火药味.

”,用.闽南语里把“较”字发成“的音,用别字“尬”代替,这样“较舞”就成了“尬舞”这就是“尬舞”的语àg源.可见,造词之初“尬舞”与“尴尬”意义上没有联系.我们来看下面两个例子:

()去年夏天买断合约,据了解即将与N两人互尬之势将更形激烈.(“研２３ike签约,

究院”平衡语料库)()讲起来,这伤也七八年有啊.自伊摆了后我也就不曾再跟人家尬过了,只是有时跑来这２４

里看人家比.(“研究院”平衡语料库)

“,“斗车技”尬酒”就是“拼酒量”的意思,跟“尴尬”意义无关.

)、)“从例(例(可以看出,闽南语中“尬”是“比赛”比拼”的意思.因此,闽南语中“尬车”就是２３２４“在当代汉语网络新闻标题中,尬”作动词使用,可带宾语,组成动宾结构.例如:

())网友活捉张艺兴!据说宝强舒淇也要来尬演技(新民网,２５２０１７３５()()服气!杨幂薛之谦«明日之子»隔空“尬英文”黑龙江网络广播电视台,２６２０１７５１８())河南大妈组团漂流遭堵水中尬广场舞解闷(财经网,２７２０１７８１７())在尬纹身前,还请稳重一点!(２８beebee星球,２０１７８１()()鹿晗变驻唱歌手深情演唱与李晨尬粤语遭“嫌弃”国际在线,２９２０１７６８()«)和你唱»朋克”奶奶喊话谭维维尬摇滚!(海峡网,３０６１岁“２０１７６７

“,,““从语音来看,尬舞”中的“尬”在闽南话中应该是“较”含有“比赛”比拼”斗”的意思,作动词使

())浙江卫视«深夜食堂»众星尬演技海清“舌吻”用力(浙江卫视官网,３１２０１７６８())刚打完总决赛老汉就现身训练馆,期间还不忘尬一段表情包素材(凤凰网,３２２０１７６１６

““上述８例,尬”有“比赛”比拼”的意思,与“尴尬”意义没多大关系.()一张海报掀起全民尬腿大赛􀆺􀆺怒怼小鲜肉P图的冯小刚,被腿打脸?(凤凰八卦,３３２０１７)６２１())百校万人齐尬脑«脑男»引发高校脑力赛火爆初夏(江苏网络广播电视台,３４２０１７６９

())豪华品牌成都车展尬车,谁家更有看点!(新浪网,３５２０１７８２５()“):尬车”拼创意“皂飞车”大赛首登台(人民网,３６２０１３９３０())陈赫高云翔同台尬帅«跨界歌王»一秒钟破功(搜狐网,３７２０１７６２())李菲儿秦子越张垚«龙凤店传奇»三姐妹尬美(腾讯网,３８２０１７６２２()()一言不合就尬舞!孙俪突袭社区变“舞林萌主”国际在线,３９２０１７９１２“又如,许多双音节“尬X”结构,都只有“比赛”比拼”意义,没有“尴尬”意义.例如:

“,这些只有“比赛”比拼”意义的“尬”显然是闽南语的动词“尬”意义和用法的借用.

()«»)我们来了２再现“我们有嘻哈”沈梦辰即兴尬唱(人民网,４０２０１７８３０())马丽挪威遇“铁杆粉丝”华晨宇与狐狸兄弟尬歌(国际在线,４１２０１７８１１())川普和科技大佬们开会尬聊,背后是千亿级商业蛋糕(新浪网,４２２０１７６２２

主线二,语素化的形式是借用,是由于语言接触,闽南语的影响.语素化的路径如图２所示:

图２　闽南语影响下“尬”的语素化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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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尬X”的盛行及其背后的原因探讨

尬X”的盛行１．“

名词性语法单位“尬X”

“““““发展的.如“尬性”尬点”尬态”尬图”尬题”尬名”等,例如:

“名词性语法单位“尬X”完全只有“尴尬”意义,与“比赛”比拼”意义无关,这是沿着主线一的轨迹

()他们好好的主持人不做,偏要跨界用尬性十足的演技折磨观众!(重庆时报网,４３２０１７９

)３０()“()共享单车的尬态:橙黄”华丽出海,昔日友商无奈“下乡”投资界,４６２０１７９６

()一周尬图丨王俊凯入学被围观、港姐冠军因丑被喷、景甜机场吃辣条(中华网,４７２０１７９

)１０

())道口投苑帅:内容变现最大化,就是探索观众“尬点”边界的过程(凤凰网,４４２０１７６２７

())尬点太多!被吐槽是节目史上最无聊一期(搜狐网,４５Anelabab２０１７６６gy跑男回归,

词还是定中短语得根据具体情况才能区分.

动词性语法单位“尬X”

()“)尬”题T数海拾贝,４８o２０１７９０４p５解析(())全国“尬名”派出所大全,简直笑到停不下来(网易,４９２０１７７６()——山西娄烦部分农村“没墙、没顶,只有个蹲便器—尬厕”调查(大众网,５０２０１８６２３)我们之所以称之为名词性语法单位,是因为“尬X”处于动态演化过程中,语法地位是定中式合成

,动词性语法单位“尬X”有的只有“尴尬”意义,没有“比赛”或“比拼”的意义,沿着主线一的轨迹a．

发展.例如:

())视频:安倍访印被莫迪熊抱面露尬笑盘点安倍尴尬瞬间(凤凰网,５１２０１７９１３())央视主持人直播中尬问令女排姑娘懵圈,网友:郎指导真能忍!(东方网,５２２０１７９２８(),奥斯卡“尬颁”网坛也闹大乌龙!(球友圈订阅号,５３２０１７２２８)

()«)深夜食堂»扑街都是广告“尬植”的锅?(金融界,５４２０１７６１９

,动词性语法单位“尬X”有的只有“比赛”或“比拼”意义,没有“尴尬”意义,沿着主线二的轨迹发b．

展.例如:

()«»)闺蜜２发三分钟解读特辑闺蜜团与越南老大尬酒(搜狐,５５２０１８３１())九皇子约你尬腿!张赫旧照曝光腿长两米八(东方网,５６２０１７７２０

“)“比拼谁会聊”的意思,例(尬篮球”是“比谁球技好”的意思.５８

())论尬聊,我只服冬日娜!(东方网,５７２０１７１０１２())周杰伦台北开唱众好友助阵与萧敬腾现场尬篮球(中国青年网,５８２０１７９２９)“)““例(尬酒”是“斗酒,比拼酒量”的意思,例(尬腿”是“比拼谁腿长”的意思,例(尬聊”是５５５６５７)

,动词性语法单位“尬X”到底是突显“比赛”或“比拼”意义,还是突显“尴尬”的意义,或者两者兼c．

而有之,需要结合上下文语境判定.例如:

()最潮抖音达人齐聚福州,现场P中国网,５９K尬舞hih翻天(２０１７１１０７)g

()()男子酒驾遇交警受检现场当众“尬舞”新民网,６０２０１７８２４

“,“,嘲讽舞姿不佳的人胡乱扭动身体,使场面尴尬”凸显的是“尴尬”意义.例(尬唱”上文有“挑战６１),,.韩红”有“比拼”意义,下文“吓死观众”有“尴尬意义”

())女主播挑战韩红尬唱天路疑似吓死观众(中国娱乐网,６１２０１７７２０)“,)“,例(尬舞”是斗舞,没有“尴尬”意义,从前面的P尬舞”衍生出新的含义５９K可以看出.例(６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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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X”盛行的原因２．“

“语言特区”为“尬X”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语言运用的创新平台.a．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尴尬”意义的“尬X”使用频率要比“比拼”意义的高很多.

)()徐杰、覃业位(首次提出“语言特区”的概念,指的是有条件地突破２０１５SecialLinuisticZonepg

常规语言规则约束的语言运用特定领域,跟经济特区概念类似.“语言特区”的三大类型是:诗歌文体、标题口号和网络平台.语言特区可以产生跟常规语言不同的特殊规则和特殊用法.徐杰、姚双云、覃)业位(将“语言特区”理论运用到诗歌作品中,粘着语素的自由用法的解释,指出“语言特区”可与２０１６语言接触、语言习得并列,是语言创新演变的三大源泉.

“说,尬X”享有两个“语言特区”的支持,因而可以突破联绵词不可拆分的原则,实现了“尬”的语素化,从而加速了“尬X”的产生和发展.

语言接触为“尬X”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互相影响的机会.b．

语言接触使“尬X”的创新演变呈现出复杂性.戴庆厦、罗自群(指出,科学地鉴别语言影响２００６)“,在闽南语中,较”读作g当它被引用、传播时,许多人知其音却不知其字,便用一个同音字“尬”替à,““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发布了“尬聊”当选,尬聊”是“令人尴尬２０１７年度十大网络用语”因此,目前“尬X”语义受到其固有成分“尬”的语义的影响较深.

“,尬X”用在网络新闻标题中,既属于“网络平台”语言特区,又属于“标题口号”语言特区.可以

成分是研究语言接触的基础和前提.研究“尬X”同样要区分固有成分和影响成分,因此有必要沿着两条主线分别加以研究.

“代,造出“尬舞”一词.如今,尬舞”不再是斗舞,而是渗透了“令人尴尬的舞蹈”之意.的聊天”的意思.

所示:

仿拟和类推机制,使“尬X”具有很强的能产性.c．

“仿拟和类推是语言的创新机制.在仿拟和类推机制的作用下,尬X”能产性非常强.如下表１

表１　“尬X”的使用情况

名词性语法单位

尬X

动词性语法单位

尬剧、尬事、尬局、尬点、尬题、尬舞、尬歌、尬唱、尬吹、尬聊、尬撩、尬卖、尬蹭、尬问、尬踢、尬评、尬夸、尬演、尬吻、尬态、尬名、尬照、尬雨、尬厕􀆺􀆺

尬戏、尬拍、尬哭、尬笑、尬握、尬遇、尬植、尬酒、尬武、尬车、尬睡、尬腿、尬胸、尬游、尬黑、尬美、尬帅、尬煮、尬躺􀆺􀆺

只要是描写尴尬气氛的场面,就可以仿拟类推造出各种“尬X”的说法.　　总之,

高频使用,使“尬X”具有词汇化的趋势.d．如:　

,“““有的双音节语法单位“尬X”如“尬舞”尬聊”尬唱”尬歌”等,在高频使用中已经词汇化.例()()男子酒后驾车遇交警受检现场当众“尬舞”新浪网,６２２０１７８２５()“)别整天“呵呵”在吗”学会这些微信社交礼仪,从此告别尬聊(新浪网,６３２０１７８２８

,““有的双音节语法单位“尬X”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也有词汇化的趋势,如“尬拍”尬戏”尬演”

())张馨予发博怼机场尬拍!这耿直人设有点刻意了(腾讯网,６４２０１７８２５

()«)择天记»吴倩拒绝尬戏,一句话打脸b中华网,６５ab２０１７５３１y杨幂(

“尬吻”等.例如:

())黄磊开的深夜食堂,彻底垮了,除了泡面只剩满屏的尬演!(中华网,６６２０１７６１４())鹿晗陈赫游戏直播被认出全程两人尬聊尬演逗乐网友(荆楚网,６７２０１７９１５())赵薇也到北影当考官了和古巨基尬吻给考生树榜样(中华网,６８２０１７２２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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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窘和焦虑的情绪;另一面则是在网络亚文化影响下演变成一种放飞自我的情绪释放.“尬”文化的流行、走红,不仅是受现当代社会人们自嘲、调侃的心理层面的影响,更多的在于媒介技术让“尬”成为一).种文化并兴盛一时(吴佳玲等,２０１８

在当今社会下,不可避免遇到各种尴尬或比拼,人们采取自黑和嘲笑的态度面对各种尴尬.首先,

尬文化的流行,是“尬X”产生和发展的社会动因.e．

“尬”文化作为一种网络文化传播现象,有着独特的表现方式和传播方式.“尬”文化一面是混合着

把自己作为嘲笑的对象,可以放低姿态,化解自身尴尬,减缓自身压力,还能给围观者带来快乐.其次,嘲笑别人,消费别人的尬,娱乐别人的尬,取得快感和共鸣,结成社交圈子.最后,年轻人追求放飞自的产生和传播.

“.这些尬文化的流行,我,不再只是崇拜精英人群,更加追求活出真实,开心快乐就好”促催了“尬X”

三、与之相关的“尴X”的使用情况

例如:

前面谈到“尴”也音节语素化,其在网络新闻标题中,也有创新用法“尴X”形式,但其例子不多.

())曼城小将度假时尴舞,引网红门迪围观(搜狐网,６９２０１８６１４

())设计师与甲方的尴聊,设计师已疯(搜狐网,７０２０１８５３

()«)蜜食记Ⅱ»柴碧云婉拒好友邀约回应尴演争议(新浪,７１２０１７１２２２

,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们认为,尽管它们都处在网络平台和标语口号两大“语言特区”但“尴”的同“音字多,而“尬”没有同音字,尬”的韵母比“尴”简单,笔画比“尴”少,符合语言的省力原则.更为重要“的使用频率越来越高,尴X”的使用频率越来越低.X”

“.语言的从众性使“的是,尴”缺少语言接触,闽南语的影响这一条件.因此,人们首先选择“尬X”尬

结　语

,我们理清了“尬X”产生和发展的两条主线:一条是汉语联绵词“尴尬”音节语素化.一条是语言接触,闽南语影响.两条主线的语素化路径是不同的:主线一“尬”的语素化路径是联绵词扩展为联合短语或动宾短语,音节取得词的语法身份,再取得语素的语法身份.主线二“尬”的语素化路径是闽(),(),南语动词“较”经传播后被误以为是“尬”在动宾短语的位置上词汇化,这样词的身份降格ààgg为语素.

言运用的创新平台.其二,语言接触为“尬X”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互相影响的机会.其三,仿拟和类推机制使“尬X”具有很强的能产性.其四,高频使用使“尬X”具有词汇化的趋势.其五,尬文化的流行是“尬X”产生和发展的社会动因.

““尬X”形成和发展的背后有着深层次的原因.其一,语言特区”为“尬X”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语网络流行语“尬X”的形成和发展,是在当代汉语共时平面产生的.在纷繁复杂的语言事实中,

参　考　文　献

[]白永霞．浅论网络流行语“[],():尬X”语言研究版)１J．现代语文(２０１７１２１０７１０８．[]楚艳芳．试论汉语外来词音节语素化现象[]():２J．沈阳大学学报,２０１４２２３０２３３．[]董晓敏．外来词音节语素化的文化语言阐释[]():４J．语文研究,２００３１３０３２．[]戴庆厦,]():罗自群．语言接触研究必须处理好的几个问题[３J．语言研究,２００６４１７．

第１期

陈景元:论网络流行语“尬X”的形成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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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佳玲,]():薛可．拘谨违和与放飞自我:新媒介环境下的“尬”文化解读[７J．新闻研究导刊,２０１８２５６５７．[]徐杰,]():姚双云,覃业位．诗歌作品中粘着语素的自由用法[９J．语言和语言学,２０１６５１１８．

[]张维友．语素化与范畴化———新语素生成的认知识解[]():１３J．外国语文研究,２０１５２１２１８．[]周洪波．外来词译音成分的语素化[]():１４J．语言文字应用,１９９５４６３６５．

,,imactoflanuaecontacthokkien．Inthetwomainlinesthemorhemizationpathsof“Gà”arepggp

,,different．Behindtheformationanddevelomentof“GàX”therearedeeＧseatedreasons．Firstlppy”thetwo“lanuaesecialzonesoftheInternetplatformandnewsheadlinesprovideaninnovativeggp

,latformoflanuaealicationfortheemerenceanddevelomentof“GàX”．SecondlLanuaepggppgpygg,contactprovidesanoortunitformutualinfluence．Thirdltheimitationandanaloechanismsppyygym

,make“GàX”verroductive．FourthlhihlＧfreuentusaeendows“GàX”withthetendencfypygyqgyo

::oTheemerenceanddevelomentof“GàX”followtwomainlinesneistheChineseAbstractgp

”,olsllabicwords“Gāngàwhichischaracterizedbllablemorhemization．Theotheroneisthepyyysyp

CHENJinuangy

(ColleeohineseLanuaeandLiterature,GuanxiNormalUniversitgfCgggy,

Guilin５４１００４,China)

－AndTalkinbouttheMorhemizationof“Gà”gAp

OntheFormationandDevelomentofInternetp

:“PoularLanuaeGàX”pgg

,tlexicalization．Besideshepoularitfembarrassmentcultureisthesocialmotivationforthepyo

emerenceanddevelomentof“GàX”．gp

:“;;;GàX”　morhemization　Internetpoularlanuae　lanuaeinnovationKeordsppggggyw

(责任编辑:方红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