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明清苏北集市镇的结构特色

论明清苏北集市镇的结构特色　吴海涛金光　２１００９３）　（南京走学　南京内窖提要明清时期．苏北地区的集市镇大量兴起，并不断得到发晨。这些集市镇在商品流通中显示出　各具特色的市场结构　本文主要从其市期、集期特色、集市镇上交易商品的种类特色和集市镇的规模特色三　方面分析其结构特色。　关键词明清苏北集市镇特色　明清时期，随着漕运、盐运和海运业的兴盛，包括徐州　府、淮安府、扬州府、海州、通州等三府二州在内的苏北地　区的集市镇大量兴起．并不断得到发展。这些数量众多、　大小不一的集市镇构成了多层次的市场网络体系，成为全　国统一市场的一部分，而规模较大的集镇大多分布在漕　运、盐运河道周围和沿海地区。这些集市镇的兴盛和发展　促进了苏北地区的商品流通和商品生产．有利于维系小农　经济的再生产。本文探讨了其结构特色，以期有助于深化　市镇史的研究。　市期、集期特色　地。＠　从上述集期的设置来看．它对农民的直接作用似乎不　太，因为农民太多以耕田为生，日常所需粮食、蔬菜等基本　上自给。他们赶集的目的一是出卖所产粮食或制造的农　具等物．一是购买盐、布等生活必需品．所以对集期要求不　是太多。他们几乎去一个固定的集，且这个集是离他们最　便近的。与农民不同的是．从事大宗货物买卖的富商大贾　和贩卖日用品的小商小贩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几乎每日　静要去集市，在依期而集的乡村集市中，只有像上述这样　设置集期．并且各个集市之间的距离不宜太远，才能使商　贾和商贩们逐日在周围的集市上辗转巡回。　日本学者加藤繁在《中国经济报告书》第１９号发行的　《中国的市制》一文中也有类似描述：“如中古欧’洲，中国有　五日市。……五日市有四种：一六市．二七市，三八市．四　九市。……这种市巡回开设：昨日甲地有一六市，别本日　乙地有二七市；本日乙地有二七市．则明日丙地有三八市；　明日本地有三八市，则后日丁地有四九市。各市之距离，　在华北为五十里……，是以商人本日于甲地停市后，明日　即至乙地，每日可巡回各市交易”。＠　苏北地区各府州县志多不载录集期，但可以肯定地　说，农村各集镇多依期而集。如沛县沾头新集，“每五阅日　为集者期”固．沾头新集是每十日二集，睢宁县的集市“贸　易按日而集”。固　集市的开市日期称为市期或集期。市期和集期的次　数取决于当地农民的需要和交易量的多少。有每日一次　和两日一次者；有十日四次者．集期为每月农历日期的逢　一六三八日或二七五十日等；还有十日两集，即逢一六、二　在海州城中，十字街与城四门相通，各有集市，每十日　七、三八、四九、五十日等。　各集二日。这里有十字街集和城四门四集共五个集。嘉　庆年间．南门集、北门集瘦，以二七日为西门集，四九日为　东门集，其余的一三五六八十日皆为十字街集，这样在一　个城中，每日有集开市，居民随时可以买卖货物，商贩也可　以每日去赶集贸易。　另据光绪《赣榆县志》，赣榆县境内共有１７个集，除青　口镇每日一集外．一六日为集者、二七日为集者和三八日　为集者各有４地，四九日为集者和五十日为集者各有２　州城县治中的街市和设在交通要道、沿海港口之处商　业繁盛的镇大多是每日一集。如赣榆县的青口镇“烟火万　１４３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家，各省商贾皆集其处．其市日日不断”。山阳县城外的西　北．ＩＨ城南门外也有猪市。０阜宁县的东淘镇、益林镇、管　湖嘴市，在运河东岸，舟楫往来多舣于此．淮上称繁华者　计沟集均有牛市、猪市。∞赣榆县境内，六畜中　牛、骡、　居，有诗１３：扬州千载繁华景，移在西湖嘴上头”．＠从西湖　马、驴最多，“每岁四月，大集沙河，贩夫至者，南自淮扬．北　嘴市的繁华程度来看也应是日日为市。　自青沂，比扬类群，动以百计”　海州地区，“牧畜之利颇　交易商品的种类特色　博，　牛为本．而羊、豕、驴、马佐之，家有牛数犋，地可以尽　辟也。而驴、马、羊、豕、鸡、鹅、鸭复有孽息，则力农之外，　在明清苏北地区的集市镇中，所交易的主要商品有粮　取以佐衣食者．亦或有赖焉，也广而可牧者，多稿秸稃秕，　食、盐、鱼、畜禽、酒、竹术、靛等商品。　皆有所用此。”心可见，在苏北地区的农民家庭里比较普遍　苏北地区农民多以耕田为生，农民只有将自己生产的　喂养畜禽类，市场上以其作为商品出售的也很多。　粮食出卖后，才能完纳赋税，买回日用必需品和必要的生　淮安、徐州等地是盛产酒曲的地区。淮安　自明　来，　产资料，且这里为明清时期粮食主要产匿之一，因此．粮食　盐、酒、油为最巨，～酒旧有苦、蒿、珍珠诸目。实则秫　成为苏北地区集市上最大宗的交易货物。　酒、曲酒二者而已。”　乾隆三年，苏州巡抚许容曾奏说：　阜宁县的物产，“东南多稻麦，菽秫次之；西北麦为大　“徐州府属之邳州、钢山、丰、沛、萧、砀等县，均多造曲之　宗．菽秫居麦之各半，稻十之二三，黍稷十之一耳。谷有粘　家，兼有兴贩之客。每于麦熟之后，广为收买，肆行踩造，　有粳，其别种日玉秫，一名包谷，随地而产以境北为富，斯　耗费麦石．不可胜计”。　苏北地区产酒造曲既多，集市中　尤海舶东来争运选者。”∞可见，阜宁县的谷物不但满足当　的酒市、酒店也就随处可见。一般村庄的村店里或交通要　地调剂余缺，而且远销各地。赣榆县的取墩埠镇在每年复　道都有酒出售。　冬．“远近客商置买麦玉多集于此”，上林集“秋冬买豆客多　苏］Ｅ地区多　豆或花生榨油，油不仅自己消费，还运　集其处”。双墩埠镇和上林集是周围农民出售麦豆的集中　到集市上出售，甚至远销外地。淮安的豆油、豆饼在道光　点，客商在此购买至　农民出售的麦豆后．集运到外地销售。　年间　前．“转贩江南，获利为厚，榷关亦　此为巨款。三　雎宁县农民　耕稼之外．惟雇佣　自给，若执艺事而执奇技　十年来，收获益薄，业此者少，产给之佃于南方者，又教以　者尤稀”，且　百物取给于外商　。＠是知睢宁县农民以耕种　植豆、榨油，所在浸广．油饼南运者稀”　乾隆年蚵，淮安人　为主，不事工艺．其它所需必须向商贩贿买，所以，他们只　仍不知如何种植花生．每当播种时，必须雇佣闽、粤人。到　有出售自己所产的粮食后．才能购买所需之物。　光绪年蚵，淮安种植的花生“盈畴被野与麦豆等也”。０可　苏］Ｅ地区盛产粮食，因此从事贩运豆麦的商人很多，　见．淮安地区多种豆、花生以榨油，并转运江南等地。如皋　获利也丰厚。青口镇是赣榆县最大的海港，在此处．“置海　县农民用菜籽、豆或棉籽榨油，并有一定规模的袖坊，且　舶载豆货由秦望山东出莺蝣门，顺流扬帆直抵苏州”。⑨淮　“油坊之息本多者富”，　油渣成饼壅田肥，贸迁江南，其利　安关所征钞税大半出于豆货．而这些豆货又来源于徐ｌ州、　不赀，凶岁兼可充腹。”ｑ９赣榆县不仅有豆运销外地，而且　山东、河南一带。　“用豆榨油，其滓为饼，利以为生者四处相望，行贩取赢．往　明清时期，两淮盐场的产量居全国首位，明代设立的　往大万”。０　两淮转运盐使司，下辖泰州、淮安、通州三个分司，有３０个　丝棉织物等手工业品也是明清苏北集市上的大宗商　盐场。盐运制度由明代的开中制到商人人坐场掣盐，后发　品。苏北地区植棉、桑较晚，集市上的布、帛多是秦、晋、徽　展为纲引法，盐商逐渐获得盐的收贿、销售及运盐口岸的　等外地商人贩运而来。光绪八年，徐ｌ州知府曾广照从瑚州　垄断权，获利丰厚。苏北地区既为盐产地，当地集市上盐　买回桑树，在各属县种植。在睢宁县的水南社．有官桑园　的购销也就极方便。另外，苏北沿海地区和内陆河同、湖　地２５亩，载桑４０００株，桑树枝叶繁茂，甲于他县，所产蚕丝　泊地区的居民以鱼为利，他们或以捕鱼为生，或以鱼之利　“时当涌出，商贾云集收抽，民人获利，岁不止万缗”。＠从　弥补土瘠歉收之困。海ｌ州被称为“鱼盐之邦”，其墟沟营　此，该县蚕桑之利始兴　“每岁三四月蚵鱼虾至者积如山阜。”＠赣榆县的朱蓬口的　淮安地区一部分农民种植麻茼、蓝靛，数量不多，仅够　鱼虾产量多，并运销各地。盐城县　僻处海隅，民务稼穑，　供应当地人消费，不能外运销售　清朝初年，淮安地区已　利资鱼盐”。　苏北地区的集市大多有蛰市、鱼行，海州的　开始种植术棉．但发展极为缓慢。到乾隆年间．“淮人寸丝　墟沟营和赣榆县的朱蓬口实际上就是专业性鱼市。蛰、盐　尺布皆资于市。桑不知栽．茧不知织，棉不知种，葛不知　作为特色商品在苏北集市镇中居有重要地位。　采　。∞而安东人“颇能习其事，疆场室庐之旁，莫不种桑，　苏北地区一些较大的集市中，均设有专门的牛市、猪　春日桑事起，妇孺奔走采桑．布箔昕夕靡皇。　０每当蚕丝　市、羊市等。如山阳县城外有牛羊市、猪市，二市在淮河以　出产时．外地商人持钱人乡购买。但总体上讲，淮安地区　１４４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字滴２００２．３　所产棉布、丝织品数量极少，不足自用，主要靠外地供应，　货物大多是农民生产的农副产品或手工业产品，其中豆　需要通过集市购买。　油、酒、鸦片虽为大宗货物，但未形成专业生产地。也来形　嘉靖年间，通州的苎布、麻、木棉花出产较多。０而如　成规模较大的集运地．农民多是在距离很近的集市上销　皋县的农民不懂纺织，所需布匹均从江南购买。明天启年　售。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形成规模巨大的集镇。　问，如皋知县李哀纯劝谕乡民种植术棉，并制造机杼等器　康熙年问．徐州府睢宁县的２４个集镇之间距离最近　具，在各地施教，而且免除织壬者部分徭役。＠虽然通州各　处仅为三里多，乾隆年间集镇数为２６，光绪年问为３９。其　地种植木棉，但纺织技术不精，仅出产抄布，“沿江居民善　集市贸易“按日而集，市廛中货什罗列。其次者载土牛推　种棉．所为布颇粗，然紧厚耐着，俗称沙布　，岱因此，所需　之挽之，络绎于道。又次者手提肩担绕市喧呼。街衢繁盛　棉布还是从江南购买。　之处，毂击肩摩．几有呵气成云、挥汗成雨之盛。惟经商远　扬州地区的棉纺织业发展较快．江都县出产晒白夏　涉、南北营运多吴楚人　，＠前来集市交易的人很多，且货　布、绵铀、生绢、草布等，江都、仪征也产单布袜、广陵葛。　物种类繁多，但这种集市中的交易仍属初级市场范畴。　上述可知，苏北集市镇以贸易粮食、畜禽、鱼、酒油、丝　就总体而言，苏北集市镇虽规模大小不一，且又属初　棉织品等农副产品和食盐为主．其它货物，如通州的靛、扬　级市场范畴，但它已作为完整的市场网络与全国统一市场　州的铁农具和苏北各地的土特产品等，也是集市上常见的　联系在一起．在农民之间和不同地区之间进行着有无调　货物。　剂，余缺调剂。其在保障小农经济生产与再生产方面和在　实现经济布局的调整与资源优化配置等方面发挥着重要　规模比较　作用。　相对而言，在苏北地区的集市镇中．分布于漕运、盐运　河道周围及沿海地区的规模较大，其它一些规模较小。如　①嘉庆ｔ海州直隶州志＇卷一四，《建置》。　江都县的瓜州镇是长江北岸的第一具漕运中转站，在隆庆　②光绪ｔ赣榆县志＇卷三．ｔ建置・集镇》。　时，临江筑城，城廓的东、酉、北长４里．０到万历时．瓜州　②转引（日）加藤繁ｔ中国经济史考证》第３卷，第８ｏ页。　“利丛而民伙，五方贾竖蚁聚其地”．＠康熙年间，瓜州“商　④嘉靖ｔ沛县志＇卷十，ｔ艺文志》。　旅鳞集，城廓市廛不减”。∞　￣２１３４光绪《唯宁县志》卷三，ｔ疆域　风俗》。　＠１２万历《淮安府志）卷三，ｔ建置　城池）。　漕运河上的清江浦镇．“舟车鳞集，冠盖喧阒．两河市　⑦光绪ｔ阜宁县志＇卷一．ｔ疆域－土物）。　肆栉此．数十里不绝　，镇中有１２条街道。∞板闸镇“烟火　＠康熙ｔ唯宁县志＇卷七．ｔ风俗》。　千家。　锄赣榆县的青口镇“烟火万家，商贾辐辏”．在当时　＠嘉庆ｔ赣榆县志＇卷一．ｔ坊镇》。　拥有万余户居民的青口镇是苏北为数不多的大镇之一。　⑩０隆庆ｔ海州志＇卷二．ｔ山川－土产》，　０万历ｔ淮安府志＇卷六．ｔ学校志・风俗》。　阜宁县沿海地区的东沟镇、芦蒲镇、朦胧镇都是规模较大　０光绪ｔ阜宁县志）卷二．ｔ建置》。　的镇。　＠④光绪ｔ赣榆县志＇卷二．ｔ物产》。　其余地区的集市镇的规模要小得多。徐州地区各州　０＠＠光绪ｔ谁安府志＇卷二，ｔ物产》　县的集镇很多，且相距不远，但其规模较小。　＠许容ｔ为陈严禁贩曲宜宽民用事奏折＇．转引范金民ｔ清代禁　从市场体系来看．明清苏北地区能称为中心市场的城　酒禁曲的初步研究），＜九州学刊　卷３期。　０嘉庆ｔ如皋县志＇卷六．ｔ物产》。　市是淮安、扬州、徐州，而其余的集市镇和州城县治多数是　＠乾隆ｔ山阳县志＇卷六．ｔ物产》。　初级市场。一方面输人并直接向附近农民销售外来的生　＠嘉靖ｔ通州志＇卷一．ｔ物产－品类），　活资料及生产资料，以满足他们在经济生活和再生产方面　＠国乾隆ｔ直隶通州志＇卷一七，《肛ｌ土）。　的需要；另一方面．收集并为更高层次市场提供本地区农　＠嘉靖ｔ惟扬志＇卷七．ｔ公署＇。　副产品和手工业产品。在沛县，“生意买卖多在寨圩集．按　＠嘉靖ｔ扬州府志＇卷六，ｔ风俗》。　０康熙ｔ扬州府志＇卷六，ｔ都里》　日成集．每集自辰至午，人才散去，货物罗列．购买者错杂　００乾隆ｔ淮安府志＇卷五，ｔ城池》。　纷坛，毂击肩摩，挥袂成云，商人多数是山东、山西人　．０　０ｔ滞县志＇卷三．ｔ疆域），　沛县各野寨共有集６７个∞，每次逢集自晨至午约４个小　０民囤ｔ沛县志＇卷五．ｔ建置）。　时，集市周围的农民在开市那天要往返一次。可以看出，　农民到开市的地点路程不远．这说明沛县的集市数量多而　作者简介：昊海涛，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生　密度小。其集市上“货物罗列，购买者错杂纷坛”，但所聚　金光，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生。　（责任编辑：文清）　１４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