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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07情绪记忆权衡效应:对复杂情绪刺激的记忆

来源:宝玛科技网
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0, 1460–1470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1460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对复杂情绪刺激的记忆*

邹吉林1 周仁来1,2 张 环1 张小聪1 罗新玉1

(1儿童发展与学习科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东南大学), 南京 210096) (2应用实验心理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北京 100875)

摘 要 情绪记忆研究最近一致发现了情绪记忆权衡效应, 即人们对情绪事件的中心或核心特征的记忆增强, 而对情绪事件的周围或背景特征的记忆受损。该效应证明情绪记忆具有选择性, 情绪唤醒可以诱发出多种记忆选择性效应, 并具有相当强的普遍性和稳定性, 同时受较多主、客观因素的影响。相关理论逐步深入地阐述了该效应发生的可能机制, 该效应在注意分配、编码以及编码后加工上的行为证据不断积累, 但相关神经机制研究十分缺乏。未来研究应重视该效应的神经与遗传机制以及探讨面孔情绪诱发的记忆权衡效应等。 关键词 情绪记忆; 权衡效应; 增强效应; 损害效应 分类号

B842

Christianson & Loftus, 1991)。可见, 研究结果尚存争议。

事实上, 并非情绪事件的所有方面都同等栩栩如生地被记住。较早一项研究已发现, 情绪对不同类型的材料具有显著不同的影响, 具体而言, 情绪增强对主旨性视觉信息等与事件中心相联系的细节的记忆, 相反, 情绪削弱对事件中心不相关的细节的记忆(Burke, Heuer, & Reisberg, 1992)。使用访谈法考察项目记忆和来源记忆的研究发现, 被试对核心特征的项目记忆增强而对周围特征的来源记忆减弱(Jurica & Shimamura, 1999)。该模式在多种实验室情境中也均得到验证。有研究发现了对创伤事件的“隧道记忆” (tunnel memory), 即对创伤事件中引起情绪唤醒的核心细节再认和回忆更好(Safer, Christianson, Autry, & Österlund, 1998); 使用国际情绪图片系统(IAPS)也发现对情绪图片的记忆成绩存在分离, 即对厌恶图片的主旨记忆提高而对其细节记忆受损(Denburg, Buchanan, Tranel, & Adolphs, 2003); Kensinger等人对IAPS进一步修正, 设计出一套独具特色的较为复杂的复合(composite)情绪场景(scene)图片, 这些图片由中心对象成分和周围背景组合而成, 中心对象含有消极或中性内容但图片的背景细节均是中性的, 结果发现被试对中心的情绪成分记忆增强而对中性的周围或背景细节记忆减少, 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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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的含义

现实生活中, 我们往往对情绪性事件、情境及刺激等一些具有情绪唤醒的信息记忆犹新, 甚至栩栩如生、难以忘却, 这样的记忆被称为情绪记忆(emotional memory), 例如惊闻亲戚好友去世的噩耗, 我们会对彼时彼境记忆得非常深刻。实验室研究中, 采用情绪图片、词汇、视频剪辑以及配有故事叙述的情绪场景图片等情绪刺激, 也一致发现了对唤醒的情绪信息比中性信息的记忆更好更准确, 即所谓的情绪记忆增强效应(effects of emotional memory enhancement) (Anderson, Yamaguchi, Grabski, & Lacka, 2006; Cahill & McGaugh, 1995; Doerksen & Shimamura, 2001; Hamann, 2001; Heuer & Reisberg, 1990; Kensinger, Brierley, Medford, Growdon, & Corkin, 2002; Phelps, LaBar, & Spencer, 1997)。然而, 有一些实验证据则表明, 情绪对某些细节信息的记忆具有损害效应(Aupée, 2007; Christianson, 1992;

收稿日期:2011-02-25

* 国家重点基础研究计划(2011CB711000)、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号:2009SC-3)和东南大学儿童发展与学习科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开放研究基金资助课题(CDLS-2010-05)资助。。

通讯作者:周仁来, E-mail: rlzhou@bn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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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学习完一张发生在街道上的车祸图片, 被试倾向于对车祸有较好记忆, 但对街道的记忆较差(Kensinger, Piguet, Krendl, & Corkin, 2005)。此后Kensinger等人进行了一系列深入研究, 较为一致地证实, 情绪对某些类型细节的记忆具有增强效应, 却对其它类型细节的记忆具有损害效应, 并将该模式称为情绪诱发的记忆权衡效应(emotion-induced memory trade-off effects)或情绪记忆权衡效应(emotional memory trade-off effects) (Kensinger, 2009a, 2009b; Kensinger, Garoff-Eaton, & Schacter, 2007a, 2007b; Kensinger & Schacter, 2007; Payne, Stickgold, Walker, & Kensinger, 2007; Payne, Stickgold, Swanberg, & Kensinger, 2008; Waring & Kensinger, 2009; Waring, Payne, Schacter, & Kensinger, 2010)。这一概念整合了情绪刺激对记忆的增强效应与损害效应, 是对较为复杂的情绪记忆的较好描述(Kensinger, 2009a)。其他研究者也将该现象称为记忆窄化(memory narrowing) (Levine & Edelstein, 2009; Reisberg & Heuer, 2004)或者隧道记忆(Safer et al., 1998)。上述研究者的主张虽然在许多方面存在差异, 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核心思想:人们对情绪事件的中心或核心特征的记忆增强, 而对情绪事件的周围或背景特征的记忆并不增强, 甚至更可能受损而遗忘(Levine & Edelstein, 2009)。总之, 当研究不仅限于考察情绪事件是否被记住, 而是进一步探讨什么类型的事件细节可以被记住时, 便可以一致地发现情绪唤醒并非增强了对所有类型细节的记忆。

表1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的理论总结

线索利用假说 通过剥夺动物进食

时间来操纵动物的唤醒, 然后测量动物对环境中线索的敏感程度。唤醒引起注意窄化, 一个唤醒的机体更可能对事件中心的信息更加敏感, 而对事件“周围” (periphery)的信息变得较不敏感。唤醒使可利用的线索减少, 从而抑制行为表现

中心/周围权衡

内在/外在权衡

主旨/细节权衡

项目内/项目外权衡

2 理论解释

对于较为复杂的情绪场景或情绪事件的记忆, 绝大多数研究都发现情绪能诱发记忆权衡或记忆窄化, 该现象普遍存在并且较为稳定。迄今研究者对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的准确性质虽不十分清楚, 但提出了若干理论尝试阐述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的不同种类以及每种效应相应的发生条件和机制。值得一提的是, 这些理论彼此相互联系, 并不相互排斥, 虽然在对情绪事件的中心信息与周围信息的具体操作性定义上有所不同, 但在核心的内容主张上没有本质不同, 都承认权衡效应普遍存在。

回顾先前研究可以发现, 最早的理论可以追溯到Easterbrook (1959)提出的线索利用假说(cue utilization hypothesis), 此后50年一直不断有理论进展, 研究者提出了中心/周围权衡效应(central/ peripheral trade-off effect)、内在/外在权衡效应(intrinsic/extrinsic trade-off effect)、主旨/细节权衡效应(gist/detail trade-off effect)、项目内/项目外权衡(within-item/between-item trade-off)。近来, Levine与Edelstein (2009)主张目标相关性取向(goal-relevance approach), Mather与Sutherland (2011)倡导唤醒诱发的竞争偏向理论(arousal- biased competition, ABC理论)来解释情绪记忆权衡效应。表1直观对比了各理论之间的异同。由于目标相关性取向和唤醒诱发的竞争偏向理论比较新, 故本文重点介绍。

定义

情绪可以提高对中心材料的记忆而削弱对周围材料的记忆

对情绪事件的内在方面的特征记忆增强, 而对其外在方面的特征记忆减弱 情绪增强了记住事件的主旨(gist)或整体主题(general theme)的可能性, 而减少了记住事件的特定视觉细节的可能性 “对象内” (within-object)特征的记忆绑定受到情绪唤醒而增强, “对象间” (between-object)特征的记忆绑定因其中一个对象是情绪唤醒的而受损

146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19卷 续表1

线索利用假说

中心/周围权衡 情绪信息可能作为一种“注意磁铁” (attention magnet)存在, 这种“磁铁”吸引注意于刺激的情绪唤醒特征, 并转移了对较不显著特征的注意(Reisberg & Heuer, 2004)。情绪唤醒源与事件的“中心”方面紧密联系; 事件的“周围”方面则远离情绪唤醒源。此处所言“中心”和“周围”并非信息在场景中的空间物理位置, 而是指信息与情绪唤醒源或情绪意义的相关性, 即中心项目并不必然位于场景中心(Kensinger, 2009)

内在/外在权衡

主旨/细节权衡

项目内/项目外权衡

核心观点

情绪唤醒信息吸引并束缚了注意焦点从而影响个体的注意分配, 导致个体只关注那些诱发情绪唤醒的信息而不能分配注意资源加工其它信息(Kensinger, 2009)

“内在”即为情绪项目, 而“外在”即为在空间上、时间上、概念上远离情绪项目的情境或特征, 唤醒的消极情绪内容增强了对“内在”项目特征的记忆, 而并没有增强对“外在”情境细节的记忆(Kensinger, 2009b) 情绪增强了被试在主旨记忆任务上的成绩

而损伤其在细节记忆该效应与Kensinger主张任务上的成绩, 并且杏的内在/外在权衡紧密联仁核在这种情绪记忆系, 多数情况下, Mather加工中具有重要作用, 所言“项目内特征”对应双侧杏仁核损伤的患于Kensinger所谓“内在者表现出对主旨的记特征”, 如情绪项目的颜忆更差, 而对视觉细节色、位置等; 反之, “项目的记忆更优。这意味着外特征”对应于“外在特杏仁核可能将加工资征”, 如项目与另一个项源集中于主旨上, 有助目之间的联系或与情境于过滤出一些相关危细节的联系 险信息进行编码(Adolphs, Tranel, & Buchanan, 2005)

代表研究

Easterbrook (1959)

Buchanan &

Adolphs, (2002); Kensinger等人Reisberg & Heuer, (2007b) (2004)

迄今获得较多公认的理论, 也有研究者称该效应为对情绪信息的“记忆窄化” (Reisberg & Heuer, 2004)或者“焦点增强” (focal enhancements)现象(Kensinger,

2009b)。该效应在现实生活中的例子

是“凶器聚焦效应” (weapon-focus effect), 证人常常能记住凶手使用的武器, 而不能记住凶手的衣服或者车子等其它细节, 即对唤醒源中心的信息记得更好, 而更容易遗忘其周围的信息。

Adolphs, Denburg, & Tranel, (2001); Adolphs

Mather (2007)

et al., (2005); Denburg et al., (2003)

备注

该理论并不局限于探讨情绪唤醒影响注意窄化, 还可以扩展到记忆窄化, 用于解释某些唤醒情境下(如生气或恐惧), 个体对复杂事件的记忆(Reisberg & Heuer, 2004)。情绪项目细节得到注意, 从而更可能被编码并随后被记住或再认, 所以唤醒仅仅对事件的中心信息产生记忆优势, 而对事件的周围信息只有记忆劣势。

当操纵情绪场景的编码加工时间由2s延长到5s之后, 中心/周围权衡与主旨/细节权衡效应之间存在交互作用(Kensinger et al., 2007b), 具体而言, 主旨/细节权衡只发生在对场景中非情绪背景(周围)的记忆, 而对于场景中的情绪对象(中心)则不存在主旨/细节权衡, 即对于场景中心的情绪对象, 其主旨和细节均记忆得较好。

Kensinger等人主张的内在与外在特征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大于Mather所建议的项目内与项目外特征。例如, 外在特征可以包括很多项目之外的事件特征, 如项目呈现的时间顺序以及对项目所做的决定。换言之, 内在与外在特征并非仅限于项目加工或者视觉领域, 这一维度可能不仅是刺激的固有属性, 还与事件特征等信息的加工方式相联系(Kensinger, 2009b)。

2.1 目标相关性取向

Levine和Edelstein (2009)主张使用目标相关

性取向(goal-relevance approach)来解释情绪诱发的记忆窄化现象, 即情绪只增强与当前所激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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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相关信息的记忆, 而损害了与目标无关信息的记忆。目标是情绪事件的核心, 是人们或趋或避的状态。一般而言, 目标分为三类:普遍性目标, 如生存、抚养后代、维持社会关系以及躲避伤害等; 情境特异性目标, 如急于搭乘飞机; 个人特异性目标, 如回避高处。该理论的核心观点认为, 当人们知觉到目标已得到实现或受到阻碍时便会体验到情绪, 此时修正先前的想法或构建新的计划变得非常有必要。情绪一旦被诱发起来, 便会以一种有助于改变目标状态的方式来引导后续的认知。鉴于注意和工作记忆容量有限, 优先加工那些推动目标或阻碍目标的情绪事件特征则具有进化适应性, 在一个给定情境下, 与人的目标最相关的信息更可能被注意并记住, 而与目标较不相关的信息则更可能被忽略或很快忘掉。

已有证据表明, 目标相关性在情绪记忆窄化中起重要作用。首先, 情绪信息因为与人的目标相关而能捕获注意, 并且情绪信息激活杏仁核的程度受到该信息与个人目标相关程度的调节(Cunningham, Van Bavel, & Johnsen, 2008)。其次, 当前激活的目标增强了目标相关信息的通达(accessibility), 并且目标的实现减少了这种通达(Nairne, Pandeirada, & Thompson, 2008)。最后, 与竞争目标(competing goals)相关的信息会被抑制(Shah, Friedman, & Kruglanski, 2002)。

总之, 从目标相关性方面来定义中心信息, 有助于澄清积极、消极情绪以及各种分立情绪状态为何能导致记忆窄化等长期以来的争议, 是未来一个令人兴奋的新道路。但研究者若根据情绪事件的细节是否被记住, 来决定其是否与目标相关, 这又容易导致该模型陷入循环论证。鉴于个人目标不具有普遍性, 例如带有回避高处这一目标的个人可能会更好地记住“高山”这一词, 但其他人并非如此。因此, 有必要操纵并变换事件细节与普遍目标(如生存、获取食物、躲避伤害等)的相关性来测量记忆, 从而验证该模型。 2.2 唤醒诱发的竞争偏向理论

Mather和Sutherland (2011)将情绪与知觉、注意以及记忆的选择性加工相联系起来, 建立了一种更为庞大的整合理论来解释情绪唤醒如何影响记忆的选择性, 更好地解决了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现象中的各种争议。该理论的核心主张是, 首先, 当最初加工信息时, 唤醒影响不同刺激之间对心

理资源的竞争, 增强对高优先性刺激的加工, 并减少对低优先性刺激的加工; 其次, 事件发生期间或刚刚结束之后所体验到的唤醒, 导致记忆巩固产生偏向, 支持事件中的高优先性信息, 而抵制事件中的低优先性信息; 最后, 优先性(priority)是该理论的关键概念, 优先性是由自下而上的知觉显著性(perceptual salience)及自上而下的相关性(top-down relevance)决定的。

因此, 唤醒会增强对高优先性信息的加工和巩固, 而不管这些信息具有优先性是因其自下而上的注意吸引能力, 还是因自上而下的目标。这种优胜劣汰的效应具有进化适应性。唤醒更可能与挑战性的、威胁性的重要事件相联系, 对这些事件快速聚焦反应非常关键, 增强加工显著的、意料之外的或目标相关的刺激, 会提高此情此境下的成绩表现。随后记住这些事件中的高优先性信息, 可能优化未来的策略用于处理相似情境。但是对高优先性信息的优势增强, 是以忽视低优先性信息为代价的, 低优先性信息在唤醒下得到非常少的神经资源, 这就进一步导致唤醒诱发出记忆权衡效应。

关于记忆编码, 记忆窄化理论和ABC理论都预期对中心唤醒刺激的记忆更好而对周围信息的记忆更差, 但是ABC理论认为情绪唤醒增强优先性最高的刺激表征(虽然常常是中心信息, 但并非总是), 并损伤优先性较低的刺激表征。Mather和Sutherland (2011)认为, 一些研究发现支持记忆窄化理论, 其实也都是唤醒增强高优先性刺激心理表征的例子(也见Levine & Edelstein, 2009)。当唤醒项目在中心时, 应出现记忆窄化效应, 但一般而言, 唤醒应增强不同表征之间的竞争效应, 导致优胜劣汰, 而不管胜者是否在空间上的中心位置。除了上述中心/周围权衡效应, ABC理论还可以很好解释主旨/细节权衡效应, 因为对于大多数拥有一个中心主旨的事件, 主旨比细节更为显著和相关。ABC理论也可以解释项目内记忆绑定以及内在/外在权衡, 即唤醒增强了对唤醒图片或词的内在特征的记忆, 因为这些刺激诱发的唤醒赋予这些刺激更好的优先性。

关于记忆巩固, ABC理论预期, 唤醒诱发的竞争增强对高优先性刺激的记忆巩固, 而减少对低优先性刺激的记忆巩固。信息编码之后所体验到的短暂唤醒增强或损害对中性信息的记忆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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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依赖于刺激在最初编码期间的优先性。

3 影响因素

情绪刺激对记忆的影响不仅受情绪反应诱发方式等客观因素的调节, 还受个体用于加工情绪信息的特定认知加工策略等主观因素的影响。 3.1 情绪场景中心情绪项目的效价和唤醒度

有证据表明某些种类的记忆权衡效应不仅发生在消极刺激上(Kensinger et al., 2007a, 2007b; Kensinger et al., 2005), 还产生在积极刺激上(Denburg et al., 2003; Libkuman, Stabler, & Otani, 2004)。这意味着情绪场景的效价和唤醒水平等情绪刺激本身的特征可能会同时影响记忆权衡效应。研究者使用复合场景图片, 操纵中心情绪项目的效价(积极、消极)和唤醒水平(高唤醒、低唤醒), 对比考察年轻人与老年人对场景中心情绪项目、中性项目及其中性背景成分的记忆(Waring & Kensinger, 2009)。结果发现, 一方面, 在短延迟之后, 对于积极项目, 年轻人和老年人均表现出对高唤醒项目记忆增强而对低唤醒项目记忆增强不显著; 对于消极项目, 老年人对高唤醒项目记忆增强而年轻人对低唤醒项目记忆增强。然而, 年轻人和老年人对配有情绪项目的背景记忆普遍减少, 尤其是对配有积极低唤醒项目的背景记忆最少。可见, 短延迟下积极和消极情绪场景均诱发了两个年龄组的记忆权衡效应。另一方面, 在长延迟之后, 年轻人和老年人均对消极项目的记忆增强大于积极项目, 对唤醒项目的记忆增强大于非唤醒项目, 可见情绪记忆增强效应在毕生都一致。但只有年轻人对极高唤醒项目的背景记忆减少, 老年人对积极和消极场景类型下的背景均没有表现出记忆减少, 可见消极高唤醒情绪场景诱发的记忆权衡效应只发生在年轻人身上。显然, 情绪场景中不同效价和唤醒度的情绪项目对年轻人和老年人的情绪记忆的影响各有异同, 并且这些效应随着学习-测验之间延迟时间增加而相应变化。

3.2 对情绪场景的编码加工时间

Kensinger等(2007b)实验二将情绪场景的呈现时间由实验一的2s延长为5s, 从而使被试有更为充足的时间来编码、加工情绪场景中的每一个成分。结果表明, 在场景呈现时间仅为2s之内, 被试的注意力可能集中于场景中的消极成分, 编

码资源集中于情绪项目而非场景中的其它信息, 故减少了对非情绪成分的编码, 从而出现中心/周围权衡效应; 当给予被试5s的充分时间时, 被试能够从消极唤醒的对象上转移一些注意力, 因此能够提取背景的某些一般特征, 从而出现了中心/周围权衡与主旨/细节权衡交互作用, 即仅对于场景中的背景成分才出现主旨/细节权衡效应, 而对中心情绪项目的主旨和细节记忆得都好。 3.3 对情绪场景的编码策略或方法

Kensinger等人(2005)考察了编码指导语与年龄对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的共同影响, 发现在无意(incidental)编码指导语下(要求被试表明想靠近还是回避图片), 老年人与青年成人均表现出对情绪信息的中心/周围权衡效应, 而在有意(intentional)编码指导语下(明确告知被试其对图片中每个成分的记忆都会在后面进行测量, 尝试尽力记住图片), 老年人仍表现出该效应, 而青年成人能够克服这种注意偏向, 对消极唤醒图片与中性图片的周围细节的记忆一样好, 并没表现出该效应。这意味着使用有意编码策略可以影响甚至消除青年成人的中心/周围记忆权衡效应。

Kensinger等人(2007b)要求被试“描述场景的视觉细节, 以便让一位艺术家听到该描述后画出一幅与你所看到的场景非常相似的图画”, 结果仅发现情绪对记忆的增强效应, 而对记忆的损害效应完全消失, 这意味着若编码任务引导被试集中注意于场景的视觉细节, 那么被试加工消极场景成分其细节具体程度(specificity)能够达到与加工中性场景成分同等的水平, 该编码策略克服并消除了情绪诱发的权衡效应。总之, 不同编码任务影响记忆权衡效应是否出现。 3.4 学习与测验之间的延迟间隔时间

早期研究者(Heuer & Reisberg, 1990)发现学习-测验延迟可能影响中心/周围细节的记忆权衡, 在短延迟下唤醒可能损伤对周围细节的记忆, 出现记忆权衡; 而在长延迟下(2周), 情绪既促进对中心信息的记忆, 也促进对周围细节的记忆, 因此不出现记忆权衡效应, 只出现记忆增强效应。

Denburg等人(2003)对比考察了青年(35~51岁)、中年(52~69岁)、老年人(70~85岁)在短延迟(24小时)与长延迟(8个月)下的另一种记忆权衡效应—— 主旨/细节权衡效应。结果表明, 关于情绪对记忆的影响, 三个年龄组表现出相同模式,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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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唤醒对主旨记忆产生增强效应(消极刺激的自由回忆成绩最好, 积极刺激次之, 中性刺激最差), 而对细节记忆产生损害效应(消极刺激的迫选再认记忆成绩最差, 积极刺激次之, 中性刺激最好); 经过长期延迟之后, 仍得到了与此相同的成绩模式, 尽管在整体上记忆有所下降且情绪效应减少。

最近, Waring与Kensinger (2009)进一步考察了延迟间隔时间对年轻人和老年人的情绪记忆权衡的影响, 结果如3.1所述。总之, 短延迟对于权衡效应的出现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这意味着对背景记忆减少可能源于被试最初编码期间注意的分配, 因此当快速测试记忆时便产生了更大的权衡, 而一旦经过巩固或存储加工完成之后, 注意的这种损害效应便会减弱, 导致权衡效应减小甚至消失。

3.5 情绪诱发方式

上述情绪场景等视觉刺激材料能够诱发足够强烈的情绪反应, 但这并不代表在实验室之外自然发生的所有情绪。日常生活中的情绪记忆并非全都由视觉刺激诱发, 更常见的是对正在发生的情绪事件的移情和体验(Reisberg & Heuer, 2004), 即主题诱发(thematic induction)。Laney等人(2004)使用“主题诱导”方法考察对情绪唤醒事件的记忆, 要求被试在观看电影的同时听一段故事, 结果表明记忆窄化现象(即中心/周围权衡效应)消失, 情绪增强了对事件中心和周围等所有方面的记忆。这意味着“主题诱导”方法(例如要求被试听或讲一段故事, 故事需包含情绪事件的所有成分)可能使被试采用策略分配注意, 同时关注场景中心的情绪成分以及场景的背景成分, 从而减少甚至消除中心/周围权衡效应(Reisberg & Heuer, 2004)。

使用主题诱发方式的其它几个研究只发现被试对中心与周围成分的记忆均增强, 没发现权衡效应(Hulse, Allan, Memon, & Read, 2007; Libkuman, Nichols-Whitehead, Griffith, & Thomas, 1999; Wessel, van der Kooy, & Merckelbach, 2000)。

Kensinger等人(2007b)进一步使用含有消极唤醒成分的视觉场景作为刺激材料, 考察讲故事这类“主题诱导”指导语是否能有效消除对情绪场景的记忆权衡效应。结果发现中心/周围权衡与主旨/细节权衡存在交互作用。与中性对象相比, 场

景中心的消极唤醒对象其主旨和细节记忆均增强; 与配有中性对象的背景相比, 极唤醒对象的背景其细节记忆减少而主旨记忆增强。这意味着“主题诱导”方式改变了中心/周围权衡效应的性质, 讲故事的指导语更可能对视觉场景进行言语上的精细复述, 使被试能加工场景的更多部分。 3.6 认知重评

认知重评是一种重要的情绪调节策略, 通过执行认知策略有助于个体改变其对于某种情绪体验的反应强度, 以一种不同的视角对情绪刺激再次认知评价或重新塑造, 从而增强或削弱该刺激所诱发的情绪反应强度(Ochsner & Gross, 2005)。一项最新研究(Steinberger, Payne, & Kensinger, in press)考察了认知重评对记忆权衡效应量大小的影响, 结果发现, 当要求被试只观看场景而不需要认知重评时, 出现了稳定的记忆权衡效应; 而当要求被试通过认知重评增强或减弱其情绪反应时, 权衡效应量减小。这意味着, 场景重评中的认知加工足够充分地减弱了权衡效应。 3.7 睡眠

睡眠在情节记忆(episodic memory)巩固中起重要作用(Born, Rasch, & Gais, 2006)。Payne等人(2008)分别操纵三种延迟时间:30分钟、白天清醒状态下的12小时以及晚上包含睡眠的12小时, 考察被试随着不同时间延迟对消极情绪场景的记忆。结果表明, 在30分钟后出现了情绪记忆权衡效应, 即消极唤醒对象比中性对象记忆得更好, 但其背景比含有中性对象的背景记忆更差, 这验证了先前研究。还发现,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一直持续到12小时还存在, 而且睡眠只促进对中心情绪对象的记忆, 这可能由于场景中的个别成分在睡眠期间不再受到绑定(unbound), 从而允许睡眠选择性地仅仅保存那些最显著或者最值得记住的事件或刺激。总之, 睡眠对情绪信息记忆巩固而非中性信息巩固具有重要的积极作用, 睡眠选择性地巩固对消极唤醒对象的记忆而非其背景记忆。 3.8 个体差异

虽然情绪记忆权衡现象具有普遍性与稳定性, 但并不排除在记忆权衡效应量上仍存在个体差异和年龄差异(Waring et al., 2010)。Waring等人(2010)发现记忆权衡效应量与焦虑水平存在正相关、与视空间工作记忆容量以及执行功能能力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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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负相关。具体而言, 焦虑水平与背景记忆减少强烈相关, 表明焦虑阻止被试将注意力转移到场景中的背景这一非情绪成分。视空间工作记忆能力、执行功能等认知控制加工测量与再认记忆权衡呈负相关, 表明视空间工作记忆容量更小或者执行控制能力更差的个体, 不能很好地从对情绪唤醒刺激的自动注意中脱离出来, 进而不能更好地监控视野, 不能保持大量视空间信息、对场景形成更为全面的记忆表征, 因此权衡效应更大。总之, 这些结果意味着具有更大焦虑水平、更差的视空间工作记忆和执行功能能力的个体可能抑制了对复杂情绪场景形成完整的心理表征, 而倾向于表现出更大的记忆权衡效应。此外, 并没有发现在记忆权衡效应上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Waring et al., 2010)。 3.9 年龄差异

大多数探讨年龄差异的研究主要关注情绪记忆的年老化(aging)现象, 然而相关证据一直存在争议, 一方面, 有研究发现年轻人与老年人对消极场景的记忆权衡量相似(Denburg et al., 2003; Kensinger et al., 2005; Otani, Libkuman, Widner, & Graves, 2007); 另一方面, 研究发现老年人比年轻人的情绪记忆权衡效应更为普遍(Kensinger, Gutchess, & Schacter, 2007; Kensinger et al., 2005)。这种争议意味着年龄差异还受其它多种因素的影响, 如编码指导语、学习-测验之间的延迟间隔等。因此研究者在两种不同的指导语下, 考察了年轻人(平均年龄为20~24.3岁)与老年人(平均年龄为70.3~74.1岁)在记忆权衡效应上的年龄差异(Kensinger et al., 2007)。Waring与Kensinger (2009)进一步考察了记忆权衡的年龄差异(年轻人平均年龄为19.6岁, 老年人平均年龄为72.8岁)如何随着学习-测验延迟时间(10分钟短延迟, 24小时长延迟)而变化。

根据这两项实验证据, 可以得出初步结论:老年人比年轻人更可能普遍地表现出权衡效应, 因为老年人不能灵活分配编码资源来克服记忆权衡现象, 老龄化损伤了老年人将注意从场景中的消极唤醒成分灵活脱离出来的能力, 从而阻碍了对环境中的背景这一非情绪方面的成功编码(Kensinger et al., 2007); 然而, 在长延迟之后,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的年龄差异发生了变化, 年轻人仍能表现出权衡效应, 而老年人难以在较长一段

延迟后保持这种权衡, 因为在这一段较长延迟期间, 选择性巩固加工会影响记忆(Waring & Kensinger, 2009), 已有证据表明年轻人可能选择性巩固场景的消极唤醒成分(Payne et al., 2008)。值得注意的是, 尽管存在某些年龄差异, 但在总体上, 情绪场景的效价、唤醒度以及学习-测验延迟对年轻人和老年人的影响类似, 短延迟之后两个年龄组均表现出对消极和积极场景的记忆权衡, 并且在经过长延迟的记忆巩固之后权衡量都减少(Waring & Kensinger, 2009)。

4 认知与神经机制

当前对情绪记忆权衡认知加工机制的了解正逐步清晰, 但对其神经机制的研究十分稀缺。情绪唤醒信息诱发的记忆权衡效应证明, 情绪刺激对记忆并非造成一致且统一的影响(Waring & Kensinger, 2009), 情绪唤醒对记忆具有选择性影响(Mather & Sutherland, 2011)。

在认知机制上, 以中心/周围权衡效应为例, 这种对中心情绪成分和周围非情绪成分的记忆分离, 反映了对同时呈现的这两种成分在注意分配、编码以及编码后加工上可能存在质的不同。一方面, 不同的编码策略以及编码加工时间可能导致记忆权衡效应具有一定的可变性(Kensinger et al., 2007b; Kensinger et al., 2005), 这意味着编码阶段加工(如编码期间的注意加工等)对于诱发或克服中心/周围权衡具有关键作用, 权衡效应至少部分来源于情绪唤醒信息对注意的自动捕获和优势加工(Kensinger, 2009a)。另一方面, 短或长延迟间隔对权衡效应是否出现以及效应量大小存在影响, 这意味着编码后加工, 如干扰、复述、巩固以及再认提取等加工均是调节情绪对记忆影响的重要因素(Heuer & Reisberg, 1990; Waring & Kensinger, 2009), 即当短延迟之时, 记忆权衡效应在本质上反映了注意和编码资源的分配方式; 而当延迟较长时, 选择性巩固机制会起作用。

关于情绪记忆权衡加工的神经机制, 当前仅有一项尚未正式发表的研究使用事件相关fMRI技术, 直接考察被试在编码期间的有效联结(effective connectivity)来预测对情绪场景的记忆权衡(Waring & Kensinger, 2010)。实验采用相继记忆范式, 能够测量那些预测记忆权衡的神经活动(与预测情绪项目记忆和背景记忆相比)。结果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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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低唤醒的积极场景, 而非消极场景中, 预测权衡效应的有效联结与预测记住项目和背景的有效联结之间差异显著。与预测记住项目和背景的联结相比, 杏仁核与海马旁回之间的相互负联结(reciprocal negative connections)以及梭状回向杏仁核的更强投射, 都可以预测高、低唤醒积极场景中的权衡效应。然而, 杏仁核与前扣带回之间的联结以及海马旁回与梭状回之间的联结预测了对高、低唤醒消极项目的记忆, 而与背景是否记住无关。这些结果意味着, 有效联结对情绪场景记忆的预测因场景效价和唤醒度等特征而出现重要差异(Waring & Kensinger, 2010)。总之, 杏仁核、海马旁回、梭状回均参与到情绪记忆权衡加工,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反映了情绪加工与记忆加工的交互作用。

5 评价与展望

关于情绪刺激对记忆到底产生增强效应还是损害效应, 一直以来争议不断。当研究者尝试调和该争议时, 却发现一个事实, 即人们常常对情绪事件的中心或核心特征的记忆增强, 对其周围或背景特征的记忆受损, 表现为情绪诱发的记忆权衡效应或情绪记忆权衡效应。

情绪诱发的多种记忆权衡效应整合了情绪刺激对记忆的增强和损害效应, 进一步揭示情绪刺激对记忆的多水平影响, 更为细致深入地拓展了情绪记忆研究领域, 证明情绪记忆具有选择性, 情绪唤醒可以诱发出许多种的记忆选择性效应, 这启迪研究者要重视区分情绪事件的不同方面或者情绪场景中不同成分的重要性, 例如场景中心的情绪成分和场景周围的非情绪成分等, 否则情绪记忆研究会忽略一些较为关键的记忆特征。鉴于“情绪记忆”这一概念较为宽泛, 对复杂情绪刺激的记忆宜采用“情绪记忆权衡效应”来描述, 该效应值得深入研究。更为重要的是, 有研究进一步发现中心/周围权衡与主旨/细节权衡存在交互作用, 主旨/细节权衡仅发生在情绪场景周围成分, 而个体对场景中消极唤醒对象的主旨和细节的记忆均好于中性对象(Kensinger et al., 2007b), 可见单一且不加细分地对情绪场景中所有成分的记忆进行测量很可能不会完全揭示情绪记忆加工过程的本质, 因此将情绪场景细致划分为中心成分、周围成分及其主旨和细节等水平显得更为合理。

为了体现出情绪刺激的中心与周围成分等多方面特征, Kensinger等人在IAPS基础上, 制作并广泛使用一种较为复杂的复合情绪场景作为实验刺激材料。这些场景的中心为情绪对象而周围为中性背景, 成分界限清晰、层次分明, 比IAPS显著优越。除情绪内容之外, 研究者对众多因素尽可能做匹配或平衡, 包括场景黏合度(scene cohesiveness)、项目熟悉度、项目大小、形状、朝向以及项目在场景中的位置等, 以确保这些额外变量对记忆的影响最小化, 多项实验一致证明这套情绪场景材料在诱发记忆权衡效应上较为有效。未来研究在提高情绪场景图片内部效度的同时, 还需增强这类刺激材料的外推效度, 将场景图片扩展到其它刺激, 如配有情境(context)或场景(scene)的情绪面孔等材料。已有研究将恐惧、厌恶和中性三种情绪面孔置于中性背景之上制作成场景, 考察了情境是否在情绪知觉期间得到编码(Barrett & Kensinger, 2010)。该研究虽没有比较对情绪面孔本身及其背景的再认成绩, 但使用这种更具生态效度的刺激材料来考察面孔情绪诱发的记忆权衡效应在逻辑上是合理的, 值得进一步验证。

情绪记忆的成功发生包括三个记忆阶段:编码、巩固与提取, 有证据表明当刺激或事件诱发一种唤醒反应时, 情绪特异化(emotion-specific)加工可能参与到这些每一个阶段, 增强了信息被编码、巩固和提取的可能性(Buchanan, 2007)。先前多数研究表明学习期间的编码加工对影响情绪记忆权衡效应起关键作用, 然而, 情绪信息的提取加工是否影响情绪记忆权衡值得未来研究进一步确证。例如操纵有意(intentional)和无意(incidental)提取指导语是否影响记忆权衡效应发生。迄今为止, 使用相继记忆效应(subsequent memory effect)和新旧效应(old/new effect)等探讨记忆编码和提取的传统范式, 来直接考察情绪记忆权衡的编码与再认加工机制研究较少, 一些有趣的问题仍悬而未决。情绪记忆权衡的编码与提取加工的时间进程如何?该效应何时开始出现?何时结束?擅长考察认知加工时间进程的ERP研究可以解答以上问题。此外, 当前仅有一项研究使用擅长脑区空间定位的fMRI技术探讨了情绪记忆权衡的神经机制, 发现情绪记忆权衡效应与情绪记忆增强效应在神经机制上存在某些重叠,

146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19卷

但鉴于情绪记忆权衡效应既包括增强效应也包括损害效应, 二者在神经模式上到底是否不同,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加工是否有独特的模式, 仍值得未来研究进一步验证。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与某些认知加工方面的个体差异, 如视空间工作记忆与执行功能相联系(Waring et al., 2010), 此外, 作为一种情绪加工, 严重稀缺的现状, 有助于拓展记忆的发展理论。但发展性研究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是, 成人研究所使用的刺激材料并不全都适宜于儿童, 如一些唤醒度过高的恐怖图片和色情图片, 所以有必要编制一套由儿童评定且符合儿童自身发展特点的情绪刺激材料。

最后, 值得一提的是, 情绪记忆权衡效应具该效应还可能受到人格、性别与情绪调节策略等个体差异的影响(Canli, Desmond, Zhao, & Gabrieli, 2002; Hamann & Canli, 2004; Richards & Gross, 2000)。进一步而言, 这些多种多样的个体差异可能有其神经和遗传基础和根源, 可能由负责记忆编码、巩固及提取等功能的相关脑区以及表达在这些相关脑区的神经递质受体基因所决定。近年来, 行为遗传学(behavioral genetics)与神经遗传学(neurogenetics)的相关研究已取得较大进展, 对我们理解情绪记忆的行为、神经与遗传机制有较大启发(de Quervain et al., 2007; Rasch et al., 2009; Todd & Anderson, 2009)。鉴于肾上腺素α2b受体基因(ADRA2B基因)的缺失突变与情绪记忆编码期间杏仁核激活的个体差异相关(Rasch et al., 2009), 因此可以预期ADRA2B基因缺失突变携带者与非携带者可能在情绪记忆权衡的行为和神经反应上存在个体差异, 基因型可能影响情绪记忆权衡效应量的大小。未来行为遗传学与神经遗传学研究应进一步验证该效应, 而不应仅仅局限于对情绪记忆增强效应的探讨。

记忆与情绪记忆受到年龄显著影响, 先前研究主要关注年老化问题, 对比考察了成年期年轻人与老年期老年人在情绪记忆权衡上的年龄差异。今后研究有必要拉大被试的年龄跨度 (Kensinger et al., 2007), 探讨幼儿、儿童、青少年以及成年人和老年人情绪记忆权衡的毕生发展, 明确在一生中哪一个点或年龄阶段才是情绪记忆权衡发展和老化的关键期。从毕生发展的理论视角来看, 幼儿或儿童何时开始出现记忆权衡?成长到哪个年龄才能像成年人一样能够克服记忆权衡?老年人在哪个年龄才开始在克服记忆权衡上出现困难?儿童在工作记忆以及认知控制等许多方面尚不成熟, 而老年人也在这些方面表现出年老化的缺陷, 那么二者在情绪记忆权衡效应上是否表现出相同的规律?考察幼儿、儿童及青少年的情绪记忆权衡加工, 可以弥补当前发展性研究

有重要的潜在应用价值。较多研究者认为深入理解情绪对记忆的影响, 对于评估证人证词的准确性和虚假记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Brown, 2003)。人们每天在体验一系列情绪状态的同时, 也需要准确记住各种各样的信息, 尤其在某些情境下, 详尽且准确的记忆是何其重要。例如, 被辨方律师的言语激怒了的控方律师、为急诊治疗而发愁的病人、被地震海啸等巨大灾难所惊吓的救援人员等, 这些人若想要做出一个比较正确的决策, 他们必须准确地编码并提取细节信息。情绪记忆权衡效应说明人们对情绪事件的记忆在本质上具有选择性, 进一步深入探讨该效应, 有助于人们预防受情绪支配而遗忘掉事件背景细节的倾向, 并且利用情绪的力量来增强对唤醒事件的记忆效果(Levine & Edelstein,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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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otional Memory Trade-offs Effect: Memory for Complicated Emotional Stimuli ZOU Ji-Lin1; ZHOU Ren-Lai1,2; ZHANG Huan1; ZHANG Xiao-Cong1; LUO Xin-Yu1 (1 Key Laboratory of Child Development and Learning Science (Southeast University), Ministry of Education, Nanjing 210096, China) (2 Beijing Key Lab of Applied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Abstract: Recently, researches in emotional memory consistently revealed that memory performance is enhanced for central or core features of emotional events but memory for peripheral or background features is not enhanced and may even be impaired, named emotional memory trade-offs effects or the emotion-induced memory trade-offs effects. The effects suggest that emotional memory have selectivity and emotional arousal may evoke some kinds of memory selectivity effects, which are strongly universal and stable, but impacted by a number of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factors in some situations. Some theoretical approaches discussed the potential mechanisms and behavioral evidences in attentional distribution, encoding and post-encoding processes were increasing gradually. However, relevant studies exploring the neural mechanisms are rare. The neural and genetic mechanisms underlying the effects should be emphasized and emotional face expressions-evoked memory trade-offs effects will be discussed in future. Key words: emotional memory; trade-off effect; enhancement effect; detrimental ef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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